[哀愁·曲] 独舞残音 一 打开房门,店内只有一个人在搬动水桶擦拭桌椅。 「伊甸,晚安。」克劳德向眼前的白发女孩打招呼。 名换伊甸的女孩冷睇了一眼,就背对着克劳德蹲下清洗抹布。 「找洁拉女士的话,她在调货。」然后就没有再多说一句。 「我要直接回去了,麻烦替我向老板娘问候一声。」克劳德已经习惯眼前这个服务生的态度,也习惯这个比以前的他还要孤癖的小女孩了。 伊甸是潘多拉唯一的服务生,外表的年龄顶多不过十五、六岁,但冷硬不近人情的态度、不自然的银色长发、怪异的绿色双眼,以及隐约可从袖口及衣领见到的触目伤疤,还有就是她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姓氏这几点,在在表示着她也跟克劳德一样,都是因为过去而逃到黑街来生存的苟延残喘之人。 「我会转达。」伊甸依旧没有看向克劳德。 克劳德无奈的笑了笑,转身离开。 他已经认识这个从未笑过的小女生有一段时间了,到现在他们连正常的谈一次话都还是有困难。洁拉在克劳德离去后就出现在后门的楼梯口,把几瓶酒放在吧台上,有点伤脑筋的问:「伊甸,妳难道就没有和克劳德好好说一句话的打算吗?就一句而已,从妳工作到现在我从来都没听过一次!而且不只克劳德,妳跟所有人也是一样。」 「没有必要,我已经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了。」伊甸依旧是用冷淡且强硬的态度表示,「况且,他是『成人』。」 洁拉摇了摇头。 「……伊甸,妳自己也明白,没有人可以逃得掉这个阶段,就算妳在『黑街』待的再久都一样。」 「……」伊甸依旧持续着擦桌子的动作。 「况且,克劳德也算不上是个『大人』,和他比起来,妳这个孩子还比较像一些。」 伊甸把抹布丢进水桶里,过大的力道使得脏水溅上她的白衫长袖。她提起水桶经过洁拉旁边,用一种在坚毅之下,几乎要把某些看不见的东西给崩损毁灭的声音说着:「洁拉女士,请您把这个当作我的乞求:以后,不要把我,和别人,还有任何事物,给放在同一个地方,去比较、评论、牵扯在一起。尤其,是大人……!」 眼睛被曾经是一头乌黑色的银发盖住,洁拉看着伊甸抓住水桶的手指因为忿怒过于用力而开始发抖泛白,被溅上脏水的衣袖显露出白衫底下,那惨不忍睹的伤痕。 洁拉认命了,她知道自己目前没有能力可以开导眼前这个女孩的想法,况且伊甸那头变了色的银发,表示她的遭遇,恐怕比她身上的伤要严重得多。 「我明白了,我和妳道歉好吗?伊甸。」洁拉接过水桶,微笑,「我来换水吧,妳帮我把酒杯擦一下好吗?我想在开店前教妳几样调酒,妳以后就来当店里的调酒师吧!」 「……好的。」伊甸闭上眼,平抚她原来的情绪。 伊甸把一个礼拜不见的机车牵出车场,一方面感激维修师傅的高竿技术,他的宝贝露西珐还是完好如初、一方面和老师傅闲聊几句,感受着令他震惊的巧合。 「我当年可是这种车的设计师之一耶!只不过是外壳剥落和引擎稍为损毁而已,难得倒我吗?」老师傅得意的抽着廉价香烟说道,对于自己的技术相当自豪。 想说是个难得的机会,便和老师傅请教一些平时的维修跟保养和驾驶技术;虽然内心里好奇有这等专业技术的人为和会沦落来到「黑街」生活,但「不过问别人过去」是住在「黑街」的人的共同守则,伊甸心知自己也已经是其中的一份子,也就没有再寻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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